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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剧世界观
He
伪风俗娘设定
一星差评的债主给了你五星好评
一
五条怀疑人生。
他在老破小公寓楼间找的死去活来翻来覆去转悠快两小时了,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减速、单腿撑地停稳,明明可以用蓝牙接听但坚持摘下头盔按下接听键,
“你和老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其实住埼玉?”
接完电话抱着头盔单手摆弄了会手机,加完line看到对方位置后重新折返,大马力排气声再次吵醒整片街区。
说起来真的令人费解。
明明拿着咒术师津贴和修士奖学金,为什么合租的挚友还要打这么多份工?
“都心地的房租实在很贵啊,”上一次问起时夏油正架着眼镜一边改论文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应付编辑,看都不看他一眼,半捂住听筒随口说,“美美子菜菜子的学费生活费也不是小数目,而且马上月初,助学贷款和摩托车贷分期也得按时交上……”
如果再提出自己帮他还钱可能真的会生气吧?五条叹了口气,关掉玩了一半的游戏,认命的摸了车钥匙出门,替对方送外卖去了。
是的,送外卖。
这就更让人想不明白了。再怎么为了赚钱,兼职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儿上吧?
“时间弹性酬谢金也给的很好,注文人如果身上有咒灵还能正好赚个祓除金。而且只有在顺路的情况下才会接到订单,不是很人性化么?”
所以为什么总在半夜“人性化”啊?
夏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深夜订单给的钱比较多嘛。”随即对他合了合掌,“拜托拜托,现在我实在走不开,帮个忙,悟。”动作一大手机差点掉下来,索性专心应付起电话,满嘴的はいはいはい。
合理怀疑朋友只是嫌他吵,想找借口把他支走吧?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五条认命的跨上机车——现在满脸都写着后悔。
二
你怀疑人生。
老天可以是不公平的,但为什么对你总能痛下杀手。
异国考学上岸本来就很痛苦,非母语环境也异常难熬,打工贴补就算了经济压力大也算了,但这已经是你被开除掉的第六份工作了。
这合适吗?
现在这个大环境下做生意是不容易,但明明有一票兼职生为什么次次都是你被开掉啊?
你已经不想鞠躬道歉了好吧?
刚开始第一次被开除你算着卡里的余额哭了一个晚上,认认真真的反思自己有多少不足之处;第二次你虽然有点懵了,但还是努力找自己的茬,考虑是不是自己敬语说的稀烂被嫌弃了,下定决心以后见谁都れるられる把动词变位刻烟吸肺;第三次不用组长顾左右而言他继续逼逼,你已经打包收拾好桌面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在心底里把对方遗体火化了——搞毛啊给料最低走的最晚干得最多屁话最少结果还是你滚蛋,等等,问题可能出在说得少上?
所以第四次你麻了,再反思也想不出活好嘴甜的自己还能有什么问题了,所以拍着桌子问负责人他们是不是要倒闭了,不然只能是脑子有屎才把会社最后一个干活的人辞退掉。
总之后面就更艰难了。
今天是第六次,首された。
在留马上到期,这么多年唯一说的上话的朋友正第二轮饮み放题,你被生活的重担折磨呈两面包夹芝士,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只能灰溜溜滚回家里了,等着你的只有“早和你说了”“为什么不听话”“浪费钱”和“赶紧结婚”。
几年间报喜不报忧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真的一点卵用没有。
梦想中衣锦还乡一掷千金被家人朋友星星眼崇拜的假象真的也就只有梦里见了。
混到现在除了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回去,再被随便塞给个什么洗澡放屁上厕所不关门躺床上抠屁眼的男的结婚生孩子,可能就是你未来的全部了。
虽然不好说为什么最近总是在哭,但你认认真真的哭嚎了一个晚上,都能想见明天邻居主妇们会给你编排什么新剧情。
因为住在便宜的地方,连主妇邻居们的档次都有待提升。
如果是港区太太们最起码也能给你编排一段什么绝症虐恋桥段吧?
可是你的邻居只会讲三俗下流烂梗。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完全就是在给她们提供素材吧?别藏啊刚刚明明都看见脸在窗帘后闪过啦喂!
请不要问你为什么现在披着睡衣顶着夜风拎着烧火棍站在楼下。
问就是后悔。
你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在半夜点外卖。
狗地方才没有蓝的黄的app用,外卖往往也是半炎半东的炎国速食店订餐电话小卡片——吃不下的,你上次吃过泔水一样黏哒哒的蛋炒饭。
之前看到Uber出了顺路司机随行送餐的服务,高高兴兴下载了之后想起卡里的余额决定先原地搁置,结果这一搁置就搁置到今天。
哭到头疼肚子叫,翻开冰箱只剩半袋拌饭醋,感觉更惨了。
唯一的酒搭子朋友正在自己逍遥也不好意思打扰她。
抱着明天正式认输滚回老家今天尽情挥霍破罐破摔的心理,你在根本没外卖可点的国家点了外卖。
现在快两个小时过去了,你已经和对方打过若干个有来有回的对骂电话了。
最后瞥了一眼躲在窗后偷窥的邻居——她都能看见你脸上写满的“后悔”。
三
你举着手机,定位显示对方以排列组合的形式已经绕着你周围不规则运动完了一切可能的轨迹。
除了正确路线,真的每一条路都走过了。
更夸张的是那种忽远忽近的轰鸣声,吵得你额头青筋一蹦一蹦的,该死的不会来个暴走族吧?
但是现在ヤクザ混的都这么拉的吗?
难不成是想着“反正也是飙车不如让我们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吧顺路送个外卖什么的”?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你抗拒极了,本来不想加对方联系方式的——不会是故意绕圈只为窥探你的美貌吧?!
虽然你也会被这种猜测恶心到自己,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
万一对方是个变态就好平胸这一口呢?
毕竟平到你这种地步的在东国不多见吧?
甚至胸不胸的都不重要吧,不是有逼的就是天使么,没有什么比语言不便、在留到期、住地偏僻的独居女性更合适下手的对象了吧。
你单手划着对方的time line,迷迷糊糊瞪着眼睛盯着看不懂的状态,“今天也轻、松、解、决✩这玩意真的有特级吗,完全不够打的✩”——充满了迷惑,但你慌得一批。
还要打,还要打什么?
说真的这家伙没有被治安厅逮捕吗?
东国要毁灭了是吗,连点个外卖都能遇到恐怖分子送餐,这个社会不稳定因素含量是不是太高了点?
而且软件上的实名认证是Suguru,联系方式加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看照片也不一样,信息也对不上,电话号码也和软件上不是同一个,你怕的手都在抖。
现在取消订单是不是也来不及了,地址联系方式对方都有了不会被寻仇吧?
会不会是被你拍桌子骂了的某任上司半夜喝大了气不过雇人寻仇,还是之前在JR站台被你举报扭送的变态找过来了?
越想越怕,真是吓死了,你现在就能原地哭出来。
所以你拎着烧火棍——别问怎么弄来的,问就是中华街超市。
独居的异国女子没经历过几次深夜跟踪,不在阳台上挂过几件男士衬衫都不叫体验过生活。
为了壮胆你把柜子里剩的半瓶白州都喝了——本来是上次成功入职时和友人庆祝一起买来喝着玩的,也顾不上难喝不难喝了,酒壮怂人胆,你现在充满了力量——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你脑子里想的是打个招呼赶紧给社会大哥鞠躬送走,实际却是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委屈也上来了,白州也上头了,怕的都要怕死掉了,再这样不下去不赶紧反击真的会死掉吧——
所以摩托轰隆巨响卷着风带着摩擦声停在你面前时,你随手就把车头敲碎了。
中间吱哩哇啦的说了什么你根本不记得,你甚至不知道保险过来定损的时候怎么就睡过去了。
笑死,喝高了的你是stupid外人,东国话不懂得斯。
四
“真的是非常抱歉,目前只是初步估计定损……毕竟是已经停售的1199r……如果可以还是烦请您在方便的时候前往专门店并联系我,是的直接联系我就行……啊不好意思五条先生,我知道了,这就马上处理,如果不麻烦的话车辆我这边先替您回收到店里一并进行更换……没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最迟明晚……”
梦里都是这句话啊,你怀疑自己还在N1听力考。
一会问题就出来了,问你到底要赔多少钱。
你还没顾得上回答,就扶着男人的肩对着水槽吐了。
所以男人哪儿来的?
你被丢回床上,迷迷糊糊听到一连串咔嗒咔嗒手机键入声,然后是包装袋呲啦啦的动静,紧接着微波炉,老式微波炉到时后叮的一声,桌椅的摩擦声,电话铃,通话声,声音很响有来有回,像在公放一样——
“不是吧杰,这也太过分了!那家伙喝高了把我车砸了诶?!”
“那真是不幸呢悟,可是太晚了我得睡了,明天一早还得去大学院和导师约好了。真羡慕啊悟不用过去。对了,不留门了,千万别半夜吵醒我——悟肯定没带钥匙的对吧,那我反锁了。啊啊,好困,悟也早点找地方休息。おやすみ——”
“喂,喂!杰?!别挂断啊!你这家伙,喂!要打架吗!!喂!!”
ヤクザ被合租者嫌弃到关在门外可还行,这也算听力考内容吗,你笑的好大声。
“你笑个屁啊。”
所以听完一段对话后的问题是这个么?不是选择题么?
你都想好了问题大概会是“刚刚的对话中,到底是谁被关在门外了。A. Suguru;B.Satoru;C.Satiko;D.Nobody”
你高举着手宣布正确答案,“B.Satoru!”
想象中纸礼花拉响通知你回答正确获得“十点”的男低音并没有响起,脑袋上却被结结实实的敲了一下。
你捂着脑袋眼泪水都冒出来了,只看见桌上放着自己倾尽家财点的一堆吃食正冒着热气。你伸手要拿,又被敲了一次脑袋。
搞毛啊,你买的你吃点怎么了?!
你瞪着眼睛对朦朦胧胧坐在桌前举着筷子的男人怒目而视,只看见对方往嘴里塞了个沾满酱汁的炸虾,
“你现在至少欠老子8443500円——就算八百万好了,有点自知之明啊你。”
你连哭带喊的痛心疾首,打开软件随手就是一星差评——差评!
必须差评!
太差劲了,竟然在你家里当着你的面把你点的外卖吃掉了!!
这去哪儿说理啊!
哪怕被塞了一嘴炸物你也要差评!
所以男人到底哪儿来的啊?!
五
头疼欲裂的醒来呆若木鸡的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个白毛脑袋,你叫的扁桃体都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吵死了,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眼都没睁的混球揉着耳朵迷迷糊糊说。
你脑子有问题?你怀疑这个世界有问题啊!!
掀起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睡裙整齐放下心来,没忍住又掀开一次检查对方,结果吓得你又叫起来,直接被拉回去捂着嘴被当作枕头搂着,男性个别起反应的地方正在你睡衣上蹭来蹭去。
你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最小范围活动着摸过手机发信息给你在异国他乡唯一的朋友,
“硝子,快报警,我身边睡了个变态。”
“你俩认识啊?”
这句话应该是你说才对吧?
你三步并两步的跳到站在房门口的家入身边,她叹了口气分了你根烟。
你完全是拿烟的手微微颤抖.jpg,瞪着床上赤裸着上身半裹着你被子还没睡醒的陌生男人。
家入硝子是你忘了到底哪次被开除时在居酒屋遇到的。
当时没带烟又看对方吞云吐雾馋的要死,索性厚着脸皮坐到旁边蹭两口二手烟闻闻。
估计是你眼神太灼热了,被递了根烟,一来一回两个女生便聊起来,为了蹭烟你操着并不熟练的东国话和对方胡扯八道了一晚上,糟糕的用词笑让家入好几次笑的酒都喷出来,这样稀里糊涂就混熟了交换了联系方式,时不时约着喝顿酒,算得上在这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他是我咒高同学啊。”家入吐了口烟气说。
哦那你理解了——不,完全不理解啊!!
家入曾经提过一嘴她的高中是某座大山里的宗教学校,不至于吧就这么稀薄的人际关系网都能让你撞个正着?
什么鬼,《朝九晚五》吗?
一不小心睡了个白毛和尚可他妈真还行?!
非要说的话清醒后细看之下对方各种维度的准男主卖相你也倒是不亏——不是,现在才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啊!
“悟,下午你有任务的吧?伊地知找你,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家入没管你满脸颜艺,摆弄着手机轻描淡写的说。
床上的陌生男人抓了两把头发,“让他过来接我,老子车坏了。”
“哪个?红的那个?”
你好像有点印象,但你情愿不做对号入座。
“哦,被你那、位、朋、友砸了。”
家入你笑个什么劲啊,别遮嘴了,你都看到了好吗!
包括隔壁起来遛孩子的主妇,别偷瞄了,你就知道一定会变成“炎国留学生卖身暴走族怀了私生子带球跑未果半夜哭诉寻仇砸车被原配找上门”的奇怪戏码啊!
“有保险吧,”家入别再笑了好吗,再笑下去烟灰都要掉身上了,“那点钱五条你也不在意吧?”
“为什么不在意?昨天晚上保险初步定损八百多万。况且那台车子老子超喜欢的诶。喂硝子,你扶她一下,你朋友要吐魂了。”
六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
“知道了知道了,老子会和她说的好吧……知道了,这个弄完就去……杰没任务?不我记得的……没有没有,根本没有好吧……好了烦死了真的弄完就去——”
伊地知额头上在冒汗,虽然实力毋庸置疑,但这样一边打电话一边做任务帐都没——怎么已经出来了?
帐还没落完就没了啊?!
怎么还在打电话啊??
“都说了马上啊……没事找个人不难吧?你专心改论文好了别操心了行吗——伊地知~走吧?”
“五……五条老师……?”
“哦这边搞定了哦——不是,杰,都说了会处理好的吧,是说咒灵这边搞定了没说你那边的事啊,刚刚在和伊地知说——好了好了一定认真对待行了吧。”
“那个……五……”
五条捂着听筒一不小心用了夏油同款的笑眯眯表情看着对方。
“根据日程安排的话……一会还有一个特……”伊地知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哪个方向?远么?”
“锯山,就在旁边的,如果盘山公路开快点的话——”
“没记错的话废弃采石厂那边?没人对吧。所以速战速决吧?”
伊地知颈椎僵痛,头也很疼。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冲后视镜里看。坐在后排半分钟前超远距离推平了一座山头的男人电话还没打完。
任务报告怎么写是一回事,怎么和上面交代是一回事,到时候应该用沼气爆炸还是天然气泄漏打马虎眼交一大摞文件材料又是一回事——啊地震可以吧这个效果地震也许解释的通。
“正在往过赶好吗,杰别担心了真的。一定会客客气气的和对方道歉然后让她改过来的行了吧……喂,老子有这么不可信么?要这样说直接打一架好了,我一直都态度超好的好吧?”
所以无论到底接下来这位五条老师有什么事要做,无论要见什么人,伊地知都提前为对方难过了一会。
七
“给老子把差评改了。”
操,真被寻仇了啊?
你尖叫着蹦起来。
什么玩意啊?!三楼很高了吧??刚到东国还感叹过不装防盗窗还真是民风质朴,现在你恨不得网购六层带电击的倒刺防盗网啊?
为什么,因为窗口蹲了个人直接拉开窗进来了日你血妈啊。
本来睁眼就下午了,又折腾了那么一大通,本来条件反射的想赶紧补假,后来仔细一想昨天晚上已经变无业游民了,请锤子假,索性又躺回床上去了。
原计划今天刷家里的副卡买张机票走人拉倒,但也不好说因为什么,大概是突然犯懒,反正又躺下了。
心不在焉的看yahoo有什么招聘信息,满屏幕都是“初心者ok”“主妇轻松赚钱”“聊天即可”“给料丰厚”,配一大堆红心跳来跳去——这个套路炎国还是很常见的,都是骗钱的吧。
写着线上下陪聊,实际要求先转一大笔“入会金”,还会安排ai不停的给人发信息说什么“自己好寂寞”“只想和可爱的小姐继续聊聊天”“如果没法继续聊下去自己一定会死掉的”,小鹿乱撞的主妇们脑子一热转完钱后就再没然后了。
都是骗那些与社会脱节、缺少经验的东国主妇小把戏。
不过里面时不时夹杂一些风俗业的小广告——只要不是被按着拍了不该拍的东西,正规店面的话其实风俗业也还好吧……聊天喝酒什么的你的话也不至于应付不过来……
拍拍脸把这种不靠谱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你对自己还是有一个基本认知的。
真被拉拉小手亲亲小脸的时候,万一一个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大耳刮子招呼上去怎么办,万一对方实在丑的天崩地裂怎么办。
强忍着或许也忍得住,可能多半心情会变很差吧……
想了一会,最后不了了之变成刷着社交软件和网络小说傻笑。
这个也帅那个也辣,好家伙妈妈的好大儿妈妈腿软,你对着一小块屏幕就收获了极大的快乐。
肚子叫了一声,你想找点吃的去,思考半分钟后决定维持原状。太饿了,完全没劲儿吃东西嘛,站不起来那就继续躺着好了。
所以自暴自弃躺倒时在自己独居的屋子里突然被喊了一声,还真是吓得人半死。
你扶着脑袋坐起来,太久没吃饭昨晚又过的乱七八糟,起的猛了你头晕,不摇摇晃晃的就要倒。
“你这家伙,别又睡着啊?”
男人已经跨窗进来了,今天没戴墨镜,用黑布把眼睛蒙起来了。
人家口罩戴下半张脸,这位大哥蒙上半张脸,你算是找到东国传染病控制失利的罪魁祸首了。
你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一个,但凡昨天这混球嘴下留情,今天你还能省口东西果腹,索性卷着被子又躺下了。
然后被子被掀开——这家伙是畜生么?万一你没穿睡衣呢??
男人蹲在你床边,视线和你平齐——如果蒙着眼也有视线的话,伸手就要拿你手机——开什么玩笑,你正看不该看的东西呢,还没做好马上社死的准备。
“你干嘛,我报警了啊。”你攥着手机无处可藏顺手往衣服下塞。
“刚刚说了吧,把昨天的评价赶紧改掉。那是朋友的号,被你搞得封号了。”像要亲眼确认你臭不要脸的把手机塞哪儿了似的,男人挑着眉毛掀开了眼罩。
眼睛是漂亮的脸是完美的,如果不是昨天晚上飙车吓得你半死又吃了你的饭、厚颜无耻睡了你的床再宣称是你的超级大债主让你背了八百万的债、今天还翻窗私闯民宅上来就掀被子抢手机——算了前置条件恶略到这种地步,哪怕是你也喊不出“我可以”了。
然后你的肚子为表赞同,配合的叫了一声。
“那个……”你灵光乍现,想了想开口,“评价怎么改都好说,但是我现在有点饿……”
八
你看着碗,碗看着你。
这家伙有这么好说话?
你心情复杂。
应该没有,现在整张脸都露在外面,看表情像在暴走边缘了。你也不想反复横跳试探人性底线了,喝了口汤,随便说句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那个……为什么你也要吃啊?”
果然,如果真的要去风俗店入职,简历特长上应该可以写“能用简单的话语最大程度的调动男性情绪”吧。
你一边被抓着胳膊猛摇一边对男人一串接着一串的暴言过耳不入暗自思考。
没什么好仔细听的吧,无非就是菜是他买的饭是他做的连锅都是他刷的之类的。
等等,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主妇力吗……虽然屁话屁事多了点,但极大的改善了你的生活质量啊?
“行了,把评价改了。”嘴炮够了的男人坐下,冲你摊着手。
你喝了口汤,举着筷子夹了块煎鱼,
“可以的可以的,没问题的,五条君想怎么改都可以,”你咧嘴一笑,“不过我房间真的好乱哦……”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你考虑了片刻要不要见好就收,被突然站起来打电话的男人吓了一跳。
出门打了?
大哥,这破楼又不隔音,站门外和给全体住户广播没区别好吗?
是没住过这么破的地方还是怎么回事啊。
——“就不能捆起来揍一顿拿她手机改了算了?”
你听到了哦?
原来还打算捆起来揍你。
你想了想,衣服也没洗呢,说实话浴缸也想重新刷一遍,可以的话书柜也整理一下好了,床前毯也得清理,冰箱也需要清理,晚饭和宵夜也还没着落。
估计是在和昨天晚上那个叫“杰”的朋友通话?怎么说也应该感谢一下对方,给你送了个田螺少爷上门。
“说过的吧,悟。”夏油接过家入递来的烟,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本来就是悟给对方添了麻烦,说好了礼貌道歉请对方原谅的吧……我相信那位小姐还是很讲道理的。啊,不讲吗?——”
家入耳朵贴在听筒边没忍住笑出一声,赶紧把嘴捂上,摆手示意夏油继续。
“如果强行改掉万一对方给公司电话投诉了那可是会很伤脑筋的啊,更何况还有押金在里面……”夏油冲家入眨了眨眼睛,“当然需要了,每一份兼职都有在认真对待啊。美美子菜菜子这个季度的学费生活费昨天刚汇完款,现在也在很努力的希望能争取到出版社的额外酬金,不然马上房租和贷款……请不要说这种话,悟的钱大部分也是家里的吧,这样的帮助——我知道,所以账户对我很重要,我想悟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是的……”夏油长长的吐了一口烟,
“所以请解决好吧,不然就别回来了。”
说完瞬间挂断。
家入不用再憋着声音,笑的异常响亮,边笑边说,险些喘不上气,“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哈哈哈哈。”
夏油也笑起来,“是有点。确定悟不会给你朋友添太多麻烦么?”
“你觉得呢,”家入捂着肚子摆摆手,“听到了吧刚刚五条吼着‘完全不讲道理’,忍笑忍的我肚子好痛。”
“恶人自有恶人磨。”夏油点头下了结论。本来就是为了晚上赶稿清净能把五条打发出去才做的兼职,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因果律武器。”家入附和。
九
你托着下巴刷着手机,举着馋了好久的冰淇淋舔了一口,看了眼时间,随口喊道,“五条君,晚饭还没好嘛?”
终于要被揍了吗?
竟然没有吗?!
人性实验大获全胜啊,果然由最不要脸的一个胜出最符合生存逻辑了。
话说回来房间打扫干净后确实看起来都顺眼了不少。
你又舔了一口冰淇淋,有点融化了的奶油甜汁顺着小臂一路流下来,速度比你舔的要快多了,一不小心就从手肘跌落到了被子上。
视线正对上回头对你怒目而视的男人,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五条君……被子也被我弄脏了……所以可能还得麻烦你……”
把饭铲扔进锅里泄愤了吗,还好还好,没有拿那个当凶器来打你脑袋。
你坐着没敢动筷子。
老洗衣机太破太小了,整床被子都被硬塞进去轰鸣作响。
你也没太敢提意见,废就废了吧,你今天已经从折磨对方身上收获了极大的乐趣,一床被子作为代价还是值得的。
男人倒是很自然的吃着饭,明明是怎么看都是和这个破破烂烂的公寓毫不相干的人,现在大高个子憋屈着长腿坐在对面夹菜的画面竟然莫名和谐,你甚至都看愣了一下。
目光碰撞的时候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果然你还是残存着人性的,这就是愧疚感吗!
男人没什么表情,可能真的被你累够呛了?额角有几缕头发黏着,总觉得像在闪闪发光。胃像绞了一下,有点奇怪的感觉。
“喂,你又不饿了?”
你翻了个白眼举起筷子,老天还是公平的,这么好的卖相注定搭配一张阴间的嘴。
阴间的嘴还在逼逼,“你都吃了多少东西了自己数过没有——”
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明明他也在跟着吃吧?
比你吃的还多。
甚至下午还抢走了最后一块点心——虽说是他买的吧,但那也是你让他掏的钱啊?
长胳膊长腿举那么高跳起来够都够不着,你卯足了劲冲着他肚子锤了一拳都没打到人。
眼睁睁看着被扔进男人嘴里的点心,成了今日作战的最大败笔。
“喂,”
对方越过桌面打了个响指,
“现在可以改了吧?”
好像再提整理书柜什么的也太过分了点,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兴致缺缺起来。捉弄人的快乐还在,但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你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认命的把手机递给对方。
戳了戳茶碗蒸,想起来递出去时手机好像没解锁,正准备交代密码抬头看过去发现男人已经点进页面了。
大概是记错了,你低着头举着筷子又戳了两下食物。
然后对面说话声响起来,
“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号也被封了?”
十
折腾了一圈得出最终结论,你账户绑定卡里余额不够扣款了。
你申辩着清楚记得昨晚算完总额卡里正好够才下单的,结果被一脸黑线的男人指出你没算tax。
打了一晚上电话后确定需要明天工作时间去银行重新激活再打款进去,软件成功扣款后才能再次登陆修改评价。
回忆了一下钱包里还有零星的几张纸币,便满口答应不用操心,你一定会好好处理。
“那明天自己弄去吧,我先洗澡了。”
你点点头,有点提不起劲,站在水槽边准备洗剩下的两套餐具
——等一下,洗澡什么鬼??
你冲着浴室吼,隔着浴室门男人冲着你喊。
哦,又被朋友关外面了?你笑出声。那洗就洗吧,刷了一下午的浴缸不让用一下也说不过去。好像又有点开心起来了。
可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首先你绝望的从洗衣机里把被子揪出来,果不其然废的彻底。
大概是出身优越的少爷没见过家电迭代的初始版,也没听说过不带烘干功能的洗衣机——老式直筒绞力把被芯儿都绞碎了,更何况还湿答答的,没个个把月估计是干不了了。
其次是上身残着水珠下身裹着浴巾的男人出来和你大眼瞪小眼时,你“又可以了”。
一边念叨着《三官忏》一边闭着眼把阳台上壮胆用的男士衬衫扯下来扔给他,你就往浴室钻。
也不知道还能钻哪儿好了,也顾不上水气腾腾还没散干净便冲进去了。
你知道东国小家庭洗澡一般是用一缸洗澡水的,但这也太过了。
淋浴派托着脸对着这缸热腾腾的美男汤发愁真的是太折磨人了,放水可惜又浪费,不放就这样泡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种事没人能问——或许问家入是可以的,就讲朋友留宿好了,不对肯定会被猜出来,谁不知道你没朋友的——想这有卵用啊手机慌慌张张的都没带进来。
认命了,你一边跨进去一边冲外边扯着嗓子喊,
“五条你没什么生殖疾病吧?”
没放水的时候其实不用那么大嗓门的,薄薄的门板形同虚设。哦骂起来了吗,你稍微找回了一点熟悉的感觉,心安理得的一边泡澡一边对骂。
骂到一半,听声音开了大门。有人找?他朋友?不是,听起来像隔壁主妇。你急着想起身,门好像已经合上了。
“邻居让小声点吵。”狗日的是在笑吧??听起来明明在憋笑!
故意的吧,想看看租住在旁边的炎国学生到底在和什么样的社会流氓搞来搞去,有画面后更方便想象明天的闲话连续剧。
你沉默了。早已社死的人事实证明还能死的更透。
没过一会对面先开口了,像靠着门板在说话似的,
“喂,衣服,前男友的么?品味也太差了点吧?”
你对自己选的颜色还是有点自信的好吗,“我天满宫辟邪求来的。”
“哈?开在原宿的天满宫是吧,没收你游客门票五千円?”
“为保像你这样的痴汉不侵五千老子掏的起好吧?”你手肘在复合塑料的浴缸边缘敲的砰砰响。
“什么就痴汉了你给老子说清楚。”门板也砰砰响。
“哈,”你本来想说昨天晚上不讲武德趁你不备自行留宿的事,结果满脑子里都是睡醒时掀开被子的画面,对上刚刚看见的,一下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没留心听,门外的小学鸡好像见你哑火了不走回合制直接开炮。为什么偏偏长了张嘴啊这人,为什么看着人模狗样的偏偏是只小学鸡啊?
说不清楚感叹的缘由,但你忍不住叹了口气。
“哦知道了,你挂衬衫是怕有男的骚扰你?还有男的骚扰你???”
大哥可闭嘴吧,刚谷歌了一圈是吧。
你把头埋进水里,吐了一串泡泡。
十一
唯一的浴巾被递进来时有多尴尬,你躲着换睡衣时就有多尴尬。
但你不想回忆了,因为没有被子遮掩的窄床才是尴尬的顶点。
“画三八线么?”你缩在床尾问。
“哈?”男人抱着手臂表情极尽嫌弃之能势,“认真的么?”末了还伸手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两下。
可以了知道了甚至都没男人的大你懂了。你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有样学样的也抱着手臂躺下。不只是嘴的问题,这个人就有问题。
“关灯。”你瘪了瘪嘴。
“你关。”听声音背对着你。
“在你那边。”你耐着性子解释。
“没找见。”根本就没找好吧?!
你想骂对方是不是没长眼时卡壳了。
他眼罩呢?
眼罩不是睡觉戴的?
睡觉不戴白天戴?
怕强光刺激?
想起来第一次见时也戴着墨镜,不会真有眼疾吧……那骂这个不太合适。
明明是那么勾人心魄的漂亮眼睛。
你想着,心里堵得慌。
搞不好现在性格和嘴巴这么差劲,都是因为从小身体上的疾病影响的呢?
毛发也是白色的,白化病?
还被朋友时不时从家里赶出来?
突然就有点心疼了,直接能脑补出来体弱多病饱受周围欺负的小孩为了自我保护——
“哇你在想什么啊,表情太恶心了吧?”
“没什么。”你赶紧摆手,抻着床板越过对方身体把灯熄灭。
——不是,这个崽种什么时候变成面对你躺着了?你跨过去时姿势也太不妙了。
所以你给了他一巴掌。
妈卖批浪费感情。
“???”
黑乎乎的。
虽然地属新宿,但这里是相当边缘的城市化遗存点——周围越来越繁华,这儿却像被忘掉了一样依然破破烂烂的。
没了东国市区晚上长明的装饰灯,连月光都吝啬的不想撒进这破地方。
觉得心也沉下来了,话果然憋着还是有点难受。
毕竟明天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吧,感觉对方也不像是能在手机上随便闲聊的对象。
所谓的欠债还钱今天也压根没提,反正有保险,估计也只是逗闷嘴瓢几句——不然呢,总不能你主动提吧?
你提也得有那个钱还啊。
所以最后随便聊聊也没关系吧,你想。
“睡着了?”你压着声音问。
“不是谁都能像你似的畜生一样的秒睡好吧。”
拳头硬了。
你把火强压下去,“那个朋友,‘杰’,他……总欺负你?”你想了一下措辞,好像用词不太恰当,欺负的话可能今天你才是欺负五条的对象——不,会被马上否认的,这家伙才不觉得有人能欺负他。
“哈?”果不其然,词用的有问题。
“我是说,他为什么总不让你回去啊?”你还是想问问,好像总有个白毛小孩哭唧唧的在你脑袋里乱跑。
墙太薄了,晚上屋里还是有点冷。
“哦,那家伙算是我唯一一个最好的朋友吧。”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了,你惊了一下,怎么办突然感觉他好可怜!!没有朋友所以只能和唯一欺负自己的人作伴么?!
你“嗯”了一声,准备先再听听,看看是不是自己误解了,尽可能不明说不刺激对方。
“他人好的有点过分啊,就是有的时候想太多,太在乎别人的感受,给自己惹一大——堆事。几年前差点出了大问题……现在想想,如果能早点、多关注他一些的话,其实都可以避免吧……不过好在老子很厉害,把他拉回来了,圆满解决了哦!”
斯德哥尔摩!!!
这孩子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总想着对方的好,总觉得对方的错误是自己的错误,所以总忍耐着接受着并将其一切的一切当作己任,无限度的宽容,越被欺负越觉得是自己不好,越被霸凌越觉得应该做更多——直接脑补了一万字背景情节的你捂着嘴要哭出来了,天呐怎么会这样啊!
“本来就是在替杰送东西,因为他自己就已经忙死了还非要领养两个小孩,干一堆工作,还要读大学院——完、全、无法理解,我们根本不用读的好吧——就真的很烦好吗,老子都跟着烦的要死。但想起来之前的事……就觉得多让着他点好了——喂你是哭了吗?神经病啊?”
你捂着嘴摇头,老天爷五条这家伙也太惨了点吧,所以才被天天关在门外吗!!
男人伸手过来扒拉你手臂,像要确认你的情况,而你再也忍不住了,满脑子都是妈妈的好大儿,连今天奴役对方的愧疚感都一起涌上来了,伸手把人抱住。
“……?”男人僵了一会才开口,“老……我也……挺困难的。也有工作要做……也……领养了两个小孩……也超级忙……”
你哭的更惨了。
“所以……欠我的八百万一定记得要还,老子会不停联系你的。”
泪眼朦胧中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十二
从银行出来了,账户也解封了,评价也改完了。
昨晚哭了一会稀里糊涂抱着就睡着了,隐约记得今天男人走时轻轻调整你姿势的触感。
所以现在,你站在歌舞伎町黄金街的大招牌下面,长长的叹了口气。
八百万不是小数目,从情感上你做不到心安理得的事不关己。
确实是把五条车砸了,也确实是这个金额,他都这么难办了总不能假装没发生过吧——昨天晚上迷迷糊糊时,听他的意思好像是之前家境很好现在破产了,自己也要打工还要拉扯两个小孩,最后剩下的值钱东西还刚被你砸了——什么啊分明是落难的白目美人设定啊?
这让你如何是好啊??
现在口袋里正经是一分钱没有了,如果对方发信息过来该怎么办?
你想想都觉得羞愧难当。
还以为只是不痛不痒开玩笑的,昨天混熟了不提也就罢了,如果真如对方所说,那你不吭不响还是个人么?
从理性上你也很认真的咨询过了,八百万円的金额够跨国诉讼了,你躲回炎国都逃不掉的。
短时间内找工作还钱可能得还到猴年马月去,这个大环境下还不一定有公司会要即将在留到期的炎国小姑娘,向不支持的家里要钱本就从来都不是你的可选项——但凡稍微能给你一丁点帮助最起码也能申请到大学院offer把在留问题解决……光是想想就心累,家里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宽容就是不拿绳子捆你回去结婚了……
叹气叹到嗓子都痛了。
就算自己不做人了假装没欠债那回事,你现在确实兜里比脸还干净。
如果有留在东国,今天怎么办,明天怎么活,最后五百八十円交代给万宝路了,下周租房到期,睡大马路么?
当天入职,每日发薪,给料可观,哪有这种好事啊……
等等……你把昨天看了一半的网页打开。
风俗业在东国也算正当职业,三百六十行,下三流也没什么谁瞧不起谁的,而且这家还不查在留资格,甚至正式录用后可能还会帮忙办延期——总比背一身债,欠了天大的人情,混了几年最后直到混不下去,灰头土脸回国要强些吧?
如果你努努力做这个,搞不好在变黑户前能还上债呢?有基础生活费了再找其他工作或者继续读书?
你还在脑内博弈权衡利弊,负责人已经通知你晚上来上班了,
“在店里本番是绝对禁止的,能听懂吧?应该没问题,敬语说的这么好。”
“本番是指……?”
负责人看着你呆愣的表情笑出了声,双手做了个相当糟糕的手势。
你慌慌张张的连忙摇头带摇手,表示自己一定不会。
“但是出台的话店内并没办法限制哦。”负责的中年男人冲你挤挤眼睛。
出台,给你一万个胆子你也干不出来,甚至说多少有点松了口气。
你有点后悔,是不是要是刚才没泪眼汪汪的说你欠了巨款急需要钱现在却身无分文,就不会被这么轻易的录用了。
你一脚深一脚浅走在歌舞伎町大街上,总觉得还没想明白自己就把自己卖了。
下午这个时段路冷冷清清没几个人,晚上才算活过来的特殊地界并不在意你渺小的悲喜。
刚刚沿路和你搭讪的牛郎们继续默契的一拥而上,只是看你的表情和离开的大楼又默不作声的哄散开去。
多少有点后悔。
总觉得自己做了相当差劲的决定。
但也没什么办法吧?
这么多年真的足够努力了,为了离开闭塞的家乡努力了,为了脱离传统的家庭努力了,为了争取更多的机会努力了,到今天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幸运的收到努力后的回报。
明明才感觉有一点点开心起来吧,明明才遇到了有点特别的家伙吧,明明才发现生活也是可以很有趣的吧。
所以操他妈了你发酒疯砸人家车到底是为什么啊???
真想跪在地上给自己磕三个响头。
如果能再早点遇到就好了——
你摇了摇头,不再沉浸在白日梦里。
目前唯一的奢望是不要轻易经历第七次开除。
要干这行都被开了,那你也真算是特殊意义上的天赋异禀。
你指尖抖的连火机都握不紧。
十三
“伊~地~知~,今天也很无聊,玩游戏吧?”后排坐着的专业推山顶级咒术师正架着腿,用指节敲着车窗漫不经心的胡说八道。
“五条老师……”
“哎呀伊地知喊什么老师啦——玩游戏吧?假设!伊地知欠了我八百万——”
这种游戏还是不玩比较好,开车的小个男人擦了一下鬓角的汗,暗自感叹自己少年老相全是这样被折磨出来的。
“提问——伊地知打算怎么还债呢?”指节敲玻璃的频率快起来,脆响一声声的催的人心慌,好像某种电视节目竞赛即将揭示正确答案的鼓点前奏那样。
“五条老师我不知道……”
“回答错误,嘟嘟!”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明明是嬉闹的语气,但坐在后座的男人脸上一丁点笑意都没有。
膝盖上放着的手